前文:楔子
几个使臣面面相觑,任谁都回答不出元英川主此刻的问题。
他们这些新川来的人,刚入金川王宫就被带来接风洗尘了,住的地方还没安排呢,六少主就算以前来过金川,也不至于僭越到直接自己找地方休息吧。
元英也觉出不对,她视线在宴席空了的座位上一一扫过,最后定格在右下手的元序位置上。
不对,她这个弟弟最喜欢凑热闹,尤其如今金川强盛,以元序嚣张狂妄的性格,绝对不可能在今日这种场合不向新川发难。
甚至他今天都没到自己面前晃过,倒让元英一时忘了警告他要收敛一些。
今日宴会也不知道元序是何时离开的。
既然从这帮新川来使这儿问不到想要的答案,元英也未多做耽搁。
元英命人去了元序寝殿还有皇宫各处同时去找,待女侍还了消息说元序不在寝殿,身边得用的宫人也不知元序去了什么地方之后,元英郡主一颗心便悬了起来。
元英郡主抑制住心底怒火与忧虑,强行镇定下来。
不行,你得冷静,仔细想想,没有你的令牌,元序根本出不了皇宫,若他能出去,早便不在金川王宫里呆了,那六少主定然也还在王宫内。
如果元序真的要对六少主做什么,会在什么地方?这个地方要无人打扰,不容易被发现,最好还能避过宫内守备巡视搜寻。
今日宫宴,王宫四处都冷清,宗祠和冷宫诸多荒僻之所她都派了禁军去找,全都一无所获。
无人,又不可太荒凉,最好是大多数人都不敢去的地方,又不会让人第一时间将这个地方跟元序联系到一起。
元英脑中一时间冒出了许多地方,最后却近乎直觉地选择了中和殿,其余各处皆是谴了皇宫禁卫军前去搜查。
中和殿乃是上朝前川主休息之所,这里每日都会用到,可以称得上整个金川王宫内川主去的最频繁的地方。但在朝后,这里又极少会有人来。
元英提着裙摆,急匆匆地冲上殿前台阶,便连随她而来的一应侍从都被甩到了后头。
哪怕她赶得那样急,还是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。
元英只感觉一股火蹭地从心口便烧至了头顶,她那个荒唐的弟弟竟丝毫未听见中和殿又进了人,仍旧压着她都不舍得碰的人满口污言秽语的轻薄。
元英气到说不出话,随手抄了一旁的铜筑灯台,跑过去重重一下抡到了元序后脑上。
元序啊地惨叫一声,“谁打我,想死可是!”
元英又是重重一下砸到他头上,“滚开!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!”
“姐。”元序满脸惊讶,却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。
“你怎么来了?我正帮你教训这个新川六少主。咱们金川现在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,样样比新川强横,还用看他们脸色行事?真以为他们新川还跟以前一样,还处处压我们一头呢。”
“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。”元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将元序一把推到一边,手上的东西又朝元序脑门用力扔去,这次却被元序惊呼一声躲开。
“你最好给我滚远点,不然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下令让人刮了你。”
元序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长姐气成这模样,脑子里那些想当然的念头顿时被浇灭,连带着下头也萎了。
元序转头就要溜,却刚好赶上元英那些侍从跟上来行至殿外。
元英眼神森冷,厉声道,“将元序拖下去杖五十,没死就扔到大牢去!”
“姐......姐你不能这样......”元序高声叫饶,却被那些禁卫迅速拖没了踪影。
元英也根本听不得元序到底在说什么,她眼里只剩下眼前双目紧闭,似已没了意识,身体却不断轻颤的尹峥。
她先前见他还是在宫宴上神情疲惫朝她举杯的样子,现在却——
元英在身后一片川主不可的劝声中摘了身上披风,盖在尹峥身上,又呵止住几位宫女想要上前帮她加衣的动作。
“去请太医来!”元英吩咐过,欠身用披风将尹峥严严实实地裹好,她一手环在尹峥背后,一手揽住腿弯,一个用力,虽有些不稳地踉跄一下,却真的将尹峥抱了起来。
她就那么一步一步地将尹峥抱去床上放好。
有宫人迅速在中和殿中布了地龙,让深秋此处不至于过冷,冻到了人。
太医很快被带来,这也是唯一一个元英准许接近尹峥的人。
那老太医小心翼翼地给尹峥诊过脉,面色难看地复命,“六少主眼下的情况,无药可医。”
“无药可医?”元英心底一片慌乱,一时竟不敢呼吸。
“虽没有药物可以缓解症状,但想要纾解也不困难,只需要......”
“需要什么,你倒是说呀!”元英不由提高声调焦急催促。
“六少主这是种了催情的迷药,自然是需要......”太医只好含含糊糊地说了,元英瞬间了然。
幸好元序没荒唐到给尹峥下毒,她见到尹峥昏迷乱了心神,一时竟忘了自家弟弟是个精虫上脑的混账东西。
“孤知道了,你们都下去。”
此刻太和殿里除了元英之外仅有几个侍从和一个太医,虽都觉着不妥,可压根没人有资格敢劝说川主两句,只好领命退下,留了他们川主和新川六少主共处一室。
尹峥只感觉自肺腑之间熊熊烧起了一把大火,烧得他四肢百骸一片麻木,连意识也模糊,他好难受,却什么也做不了,甚至对外界的一切都已经什么都感知不到了。
偶尔有湿滑的凉意贴在他肩头胸口,尹峥的脑子却还能想到那是元序,他渴求那点儿微凉,却感觉无比厌弃恶心,而无论他是怎么想的,都丝毫影响不到对方在他身上摆弄施为。
尹峥有感觉自己身子被抱起,放在了一个更平整的地方,心下愈发绝望,却没想对方竟停了动作,可也只止住了一会儿。
元英取下先前盖在尹峥身上的衣袍,又将他挂在腿上的裤子整个脱掉,在看见尹峥白玉般的脚底上一弯月牙般深深嵌入的疤痕后,不由愣住了一瞬。
她早已熟悉尹峥的每一处,却不记得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伤。
半晌后脑海中却莫名忆起尹峥自墨川回来的第二日,她远远见他时候,尹峥似是一瘸一拐地走路。
原来那几日,他伤得竟这般严重。
元英凑近尹峥烧得粉嫩的面颊,细细啄吻过唇瓣,手指一路向下划去,勾住最需纾解的地方。
中了药的人浑身都软绵绵的,作不得反应,唯有元英不辞辛劳地里里外外一遍遍伺候着,总算让尹峥浑身高热退下。
待尹峥终于不再抖了,也不知是彻底昏了还是药效发作完睡过去的,元英方在他身旁躺下,搂着人沉沉睡去。